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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才的缘故,对韩顿倒是颇为不错。

“韩顿也应该是自十七八岁中了举人之后便没有再住张家了。

“总之就我个人的印象里,张家这位养女婿只能算是平常。”

韩家与张家没有想象中亲近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不过,韩若矩既然并不格外出色,温婵又是怎么会主动提出嫁给他的

“你还打听出些什么来”沈羲道。

“小的在韩家庄子里潜伏了两日,为免打草惊蛇,这些信息是从柳絮母女对话里探听到的。

“这两样东西,也是小的通过柳絮从她箱笼里拿到的。

“这斑指瞧着不像是寻常人的物件,这帕子瞧着也有些年头了,小的带回来,是想让姑娘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沈羲掏出萧淮给的那颗夜明珠,再次拿起这斑指对光看起来。

斑指明显是男人用的,虽是银质,但是上头的花纹瞧着却不普通,至少是有品阶的官员所持之物。

再看这帕子,也是上等的天丝织成,帕子角上绣着半朵牡丹,虽然不能肯定是不是温婵的东西,但凭质地,肯定不是柳絮所能有的。

第201章 意外的事

“这斑指不是韩若矩的”

沈羲略有些糊涂:“你怎么知道她有这东西的”

戚九道:“她将它们藏在箱笼的夹壁里,夜里柳絮与其女儿说了几句关乎温婵的家常,便就独自在房里坐着发呆。

“再然后她就鬼鬼祟祟地开了箱笼取这些东西。我等她看完之后便趁机将它们取了出来。”

沈羲看着这斑指,倒有些无语起来。

柳絮与韩若矩年纪都不轻了,而且就温婵那副德性,怎么可能容许他们之间有染

更不可能还放着柳絮活到如今了。

而柳絮既然是和自己女儿谈论这些,也可以说明她与韩若矩之间无暖昧。

既无暧昧,她自不可能还存着男主人的私物,何况还有这块疑似是温婵才有的帕子

这两件东西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如果这斑指不是韩若矩的,那会是谁的

她凝眉略想,心下蓦地一动,就着珠光又往这斑指内侧看起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光亮得看不出任何痕迹,所有的痕迹都在戒面上。

“你知不知道大秦的安国公府”她忽地抬起头来。

“徐家”戚九忽然顿了顿,接而道:“当然知道。

“为了对抗周军,徐家满门十岁以上的男子全部出征,七年里只有两个因为重伤而活着回来,最后也在周军攻破京师时从承天门上跳下来死了。

“徐家妇孺提前被送走,但是据说也在半路被当成头号犯人被杀。”

徐家人也全死了

虽然早就猜想过这个可能,真正听到的时候她还是禁不住心头痛了一下。

徐家也亡了,自然肖家也好不了了。

她的这些亲戚全都是大秦声名显赫的人家,同样也是拓跋人率先操刀的对象。

可是徐家怎么会几乎全都战死了呢

至少徐靖并不弱,他按理是可以留到最后的。而且十二年前他还不老,算起来才五十多岁,于武将来说正是威风八面的时候

“那安国公也是死在沙场上”她说道。

“安国公”戚九凝眉。

“对”沈羲点头:“安国公徐靖,他怎么样了”

戚九愈加疑惑起来:“可安国公虽然姓徐,却并不是叫徐靖。”

“什么”

沈羲瞬间懵了,徐靖父亲到这会儿早已作古,那么下任安国公不是当时身为世子的徐靖又会是谁

戚九凝重地望向她:“大秦最后一任安国公,是上任安国公徐渭的次子徐哲。

“姑娘说的徐靖小的并不认识。

“不过,小的倒是曾经听说过,徐哲上头原本还有个哥哥,早在他年少时就已经亡故。不知姑娘说的徐靖,可是这位”

沈羲望着她,屏息半日也未曾缓过气来

年少时便已经亡故了

徐靖压根就没有当上安国公而是他的弟弟哲哥儿接任了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徐靖怎么会死呢

不,他怎么会那么年轻就死了呢

难道是哲哥儿为了争夺爵位把他害了

可印象中徐家并没有这些弯弯绕,而且徐哲与徐靖属一母同胞亲兄弟,徐哲那会儿虽然不是世子,但却也十分上进。

他就是不担这爵位,来日前途也不会差,他有什么理由去为个爵位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这就还得说回到张家那位早亡的小姐了。”

戚九道:“昔年张家小姐与徐家这位世子是有婚约的,徐世子对张小姐用情极深,哪知道张小姐突遭横祸,在婚前先他而去。

“徐世子猛受打击去了云南,据说没隔几年就也已追随张小姐而去。”

沈羲听到这里,一张嘴是再也合不拢了

徐靖对她好她知道,但要说到他为了她而落下重疾追随而去这也太扯了吧

他虽然不及萧淮这么凶残能打,但是却也是没几个人能斗得倒他的。

昔年在西北大小伤他也算受过不少,可是从来也没有哪次撂倒了他

他哪里会弱到为了她变成个病秧子

除非他自杀

这就更不可能了

徐靖才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身上还有保家卫国的担子,不会这么感情用事的

“他得的什么病”寻不出别的解释,她竟然只能被迫相信了。

“据说是在云南染上的瘟疫。具体就不清楚了。”戚九道。

毕竟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要不是徐家也是京师了不得的权贵,她也不会从同僚嘴里听来这些八卦。

“不过姑娘想知道的话,小的可以再去查查。”她的天职就是服从。

沈羲不置可否。

查查也行。不过她眼下却还未能完全消化这些消息。

原来徐靖在她死后不久也死了,这或许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温婵会成为别人家媳妇了。

但是即便是嫁不成徐靖,她也还是可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她最终却选了韩若矩而且还是自愿选中的

如果徐靖那么早就死了,贺兰谆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贺兰谆,贺兰谆他和徐靖太像了。

徐靖是跟在她之后死的,算起来也是五十年了。隔了五十年的面孔,难怪贺兰谆在京师晃来晃去,也没有半个人感到惊讶。

几十年了,纵然还有些老人见过徐靖曾经的模样,又怎么会一下把他们俩联系到一起呢

何况徐家所有男丁都已经战死了,而算起来贺兰谆被燕王救下时那会儿周军还没有取得最后胜利。

那会儿徐家还在,也不可能有人会把燕王在死人堆里救下的孤儿,与敌军将领家死去多年的儿子联系在一起。

这么看起来,真的只能是巧合了。

她对着珠光怔了半晌,说道:“柳絮这里有大问题,你最好先弄清楚这两件东西是谁的,然后再查查她究竟知道韩若矩的什么事。

“只有解开这个谜,后面的事情我才有数。”

戚九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拱手称是。

沈羲又道:“我明日便搬院子,后日我就会安排添人,这两日你不要走远,我会把你添进来的。”

戚九点头。略想,又道:“听说燕王今儿要回来了。”

第202章 权力最重

燕王

沈羲心下微微一动,若有所思坐了下来。

基于之前在衙门里亲见过萧淮与燕王之间的关系,她对燕王始终存着几分防备。

她就是无端的相信,这世上也许连皇帝太后都不能奈何萧淮,但燕王却一定能有办法压制他。

这次这婚赐得这么突然,也不知道燕王回来后会是什么态度

她竟隐隐地有些担心萧淮,千万不要因为她,而使他落下什么不是才好。

“你先别管这些了,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再说。明儿我再叫旺儿去琼花台附近打听看看。”

她又起了身。

天亮后便就召集人手搬院子。

忙碌了整天,到得日暮时终于停当。

而这边厢城门刚闭,一路飞骑便就又已经敲开城门,驶入了刚归于平静的燕京城。

铁蹄声如同骤雨,沿着宽阔的街道往皇宫西面的燕王府而去,沿途惊起了群群鸦雀

“恭迎王爷”

端礼门内萧淮与贺兰谆率领王府属官与侍卫同声高呼。

燕王下了马,鞭子丢给身后侍官,径直往承运殿走去。

“朝中还好吗”

萧淮随在他身后道:“前阵子咱们衙门里换了批都事;南郊大仓因天火烧了千余石粮食;五城官马司撤了两名副指挥使。

“太仆寺新进了几十匹蒙古马用以改善西北马匹素质。除去龙诞出了点事之事,其余倒都还好。”

燕王踏入殿中时萧淮恰已禀述完毕。

他在王位前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会儿,将配剑摘下递了给贺兰谆,然后道:“我听说,你婚事定了”

萧淮眼观鼻鼻观心:“是。”

“沈若浦的孙女”

“是。”

燕王负手立在他面前三尺处,再说道:“为了赐婚,你把韩家的表姑娘给弄去了西北”

萧淮不假思索:“正好相反。我把韩家表姑娘弄去西北的目的,是为了燕王府。”

“是么”燕王道。

萧淮波澜不惊,接着道:“韩顿与太后联手炮制假刺杀案,无非是替日后抬高韩顿身份而铺路。

“韩顿的目标是控制朝堂,包括燕王府,宋姣作为帮凶,我弄她去西北不过是为杀鸡儆猴。

“我以为燕王府虽无不轨之心,却也不是谁都能伸手的。”

燕王目光逐渐冷下。

盯着他看了半晌,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侍官奉了茶上来,他顺手接过,喝了两口,才又说道:“沈若浦这个孙女,幼时伶俐。

“三岁时跟随父母出远门,半路遇疾性情改变,十来年里虽受沈崇信夫妇悉心教导,但仍然难登大雅之堂。

“而沈崇信夫妇死后不过几年,她却在宫宴上大放异彩。还能成为你玉器铺子里的鉴玉师。

“短短几年她便修成这身本事,想干什么”

殿里气氛有些肃然。

萧淮却仿佛一点都没有察觉:“姑娘家好学上进,不是什么坏事。她若不是凭着这身本事把宋姣给打败了,我也还瞧不上她。”

燕王眯了双眼,说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并没有什么人能让你轻易瞧中。”

“我瞧中她的地方,也不过是因为宋姣把她当成了敌人。

“宋姣原本是他们送来给我议婚的,我虽然不要她,但又岂能让别人从眼皮底下娶了她回去

“我不要的,别人也休想要。至于我自己,娶姓沈的还是别的姓,我认为都没有区别。”

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凉意,目光流转之间的强横,展露无遗。

燕王凝望他,挑眉道:“若是不喜欢的女子,娶回来恐怕也是个麻烦。”

“我不觉得有哪个女人够资格成为我的麻烦。”萧淮昂望着前方藻井。

说到这里,那股强横的意味似已经写在脸上了:“我只会谨记王爷的训戒,唯有权力才是最值得我珍视的。”

燕王看了他半晌,缓声道:“你若真这么想倒好了。”

“王爷若不信,剖开我的心看看也可。”他扬唇看他,那架势仿佛下一秒便要掏刀子。

燕王眼里便渐渐浮出丝愠色,转瞬他凝眉道:“下去吧”

萧淮再不停顿,退出殿门来。

燕王含着那丝愠色等着他沉入暮色里,才扭头与贺兰谆道:“他说这赐婚是因为不服气,你信吗”

贺兰谆不置可否,片刻道:“属下可以去查查。”

燕王没再说话,抬头望着前方的玻璃屏风。

而玻璃反射出来的与萧淮酷似的那张脸上目光幽幽,他思绪已不知飘去了何方。

贺兰谆回到玉澜殿,一把长剑便如闪电般朝他刺来

他倏地后退,踏着廊柱上了屋檐,这边厢执剑的萧淮却又如影随形地紧跟上来了。贺兰谆只好接过底下侍卫丢下来的剑,与他交起手。

新月下铺着琉璃瓦的玉澜殿屋顶上,顿时只听见兵刃交撞的声音。

但是很快,萧剑手里的龙泉剑便直直抵住了贺兰谆的胸口

“手脚倒快。”萧淮声音像冰块。

贺兰谆虽已落败,却定立在屋脊上不现半点颓色。

他漫声道:“赐婚的消息是我让人传过去的,但你以为沈姑娘的消息也是我传的么

“若是我传的,王爷又岂会不知道你时常与她在琼花台碰面那一宗”

萧淮眯着的眼里仍有寒意。

但转瞬,那剑却是收回来了。

他一言不下了地,如同没事人一样大步踏出殿门。

贺兰谆等他走了,于屋顶上沉思片刻,才又下了地来。“去查查韩家。”

萧淮回了昭阳宫,直接道:“去查查,是韩顿做的手脚还是韩家别的人。”

苏言称了是,又沉吟道:“沈姑娘那边,需不需要做什么安排”

毕竟燕王不见得对他先前的说辞百分百相信。

萧淮低头将佩剑丢在榻上,嗓音更显喑哑:“让刘凌传个话,让她这几日少露面。”

毕竟燕王也不是针对她,不过是冲他来的罢了。

无论如何这是宫里赐的婚,除非有了不得的

锦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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