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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会姓毕。

他将会以千百年来再俗套不过的方式登基称帝扶摇而上,正史里再也不会出现他们的开国皇帝是个私生子的痕迹。

而他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才想起有郑绣这个女儿

他自己出身卑贱,却不在乎多创造出一个同样卑贱出身的女儿。

而他把郑绣送往李锭身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成为皇帝他这个亲王府私生子的唯一后人居然成了皇帝,这是多大的荣耀

借着郑绣和他,他的身份高贵起来了,而他们母子说到底,也不过是他粉饰出身的工具

“来人,把他拖出去杀了”他大声喝道。

“孩子”毕尚云在吐血。

“你别叫他”一旁的郑绣突然也尖叫着冲过来,她不知将什么时候攥在手里的一只金钗噗地一声扎进了他的脖颈:“你去死吧

“你跟我们没关系,我没有爹,我从小就没有爹你是个私生子,你是个叛徒,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大周堂堂的太后,我的儿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统他是一国之君,你哪里配叫他”

“”

毕尚云倒在地下,瞪大着双眼望着她,双手渐渐颤抖。

第504章 我的妻子

“”

毕尚云倒在地下,瞪大着双眼望着她,双手渐渐颤抖。

“你去死,你去死啊你死了睿儿才能继续当皇帝,他才不会被燕王针对赶下台来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郑绣边哭边说,边将手里簪子亡命地往他脖子与胸口一顿猛扎。

殿里没有人任何人上前阻止。

很快毕尚云便不再动弹,而他胸前脸下一大片已然血肉模糊

“我杀了他,你们满意了吗”她对着他看了半晌,而转过头来,两眼异常光亮地望着萧淮他们。

“他跟我们没有关系他想害你们,我帮你们杀了他,求你们不要赶皇上下台皇上不姓祈,他姓李,他跟毕尚云没有关系的”

没有一个人回应她的话,都只是在静静地听着。

沈羲从她眼里看到的光亮,如同一头被猎人围剿绝望的母狼。

之前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皇位的归属,眼下毕尚云死了,死在他唯一的女儿手里,死在他终于推上了皇帝宝座的外孙手上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到底还是没有太晚,他的目标落空了,他到死也没有变成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你们说话呀”郑绣跪着爬过来,轮流地望着他们,最后一把攥住沈羲的手:“世子妃,你说句话,让世子和王爷放过睿儿,嗯

“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心地善良,跟我不一样,跟毕尚云和先帝他们更不一样他会是个好皇帝的,你相信我”

沈羲被她扯得弯下了身子,眼前也有一些发黑。

又是一整夜奔波未歇,再好的体质,显然也已经撑不住了。

接下来的确应该考虑的是皇位归属的事情。

李锭与毕尚云合谋算计燕王杀了卫家那么多人,以至于他们父子这么多年水火不容。

燕王府能咽得下这口气,麾下那么多浴血打下江山过来的将士也绝咽不下这口气

李睿又有着这么复杂的身世,即便他对燕王府有过信任,可今日之后,李萧两家,还能够维持这般稳定的状态下去吗

燕王从未优柔寡断过,到了这个时候,更不可能还有别的想法。

李睿是不坏,也有远见,但他终归不具有令得天下人心服,并且中止三族矛盾纷争的天时地利。

纵然他们父子之间还夹着有卫夫人及卫家一府的性命在,这也改变不了将定的事实。

郑绣仍在扯着她往下沉。

萧淮走过来,伸出温暖有力的长臂直接将沈羲护在怀里。

他揽着她转身,另一手将沾血的长剑直举长空,面向着大殿里挤满的文武大臣与将士们:“我的妻子沈羲,她是赫连人,纯正的赫连人

“她的父族是昔年顶顶有名的燕京张家她的母族同样是大秦的贵族

“从今天开始,天下人须当停止一切对赫连人的屠杀

“如果再有人因为种族矛盾而刁难赫连人,那么就是与我萧淮作对

“我萧淮与妻子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我们的儿女后代,也必将会把融合三族一统天下视为世代使命”

宏亮的声音铿锵地响彻在大殿内外。

沈家父子脸上与众人一样露出惊色

沈羲居然是张家的后人,这让所有人都再次跌破了下巴

燕王轻扫了沈羲一眼,也漫声面向各位:“我儿媳妇出身不俗,当得命妇至尊之位”

乾清宫里站着的大多是燕王心腹,听得此话,威远候等人立刻就默契地高呼着跪在地下:“主上圣明世子威武世子妃千岁”

山呼声震耳欲聋,传向天际,也震动着郑绣心膜。

“你是张家的小姐”

她惨白着一张脸指着沈羲:“他没有说错,你果真是张家的后人”

韩顿当初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沈羲是张家人

“抱歉了,太后娘娘。”沈羲回过头,轻声与她道。

郑绣面如死灰

温婵当年杀死了张盈,如今整个韩家灭在沈羲手里,就连毕尚云也栽在他们手上

她是来索命的而她和李睿只不过是被毕尚云拖着卷进他们这场仇恨里的尘砂而已

“不,不”

“扶太后回慈宁宫。”

一直未曾出声的李睿幽幽地出声。

他声音嘶哑,虽然结局明了,但也仍然平静。

太监面面相觑,最后是李秋上前将郑绣拉了起来。

“你别拉我,他们要杀睿儿,他们要杀睿儿,他们肯定要杀睿儿啊”

郑绣的尖叫沿着后殿门一路凄厉地远去。

“燕王叔”

李睿站在龙椅旁侧,艰涩地开了口。

成王败寇,这道理他再清楚不过。

他想跟他说点什么,到底又觉得说什么都不那么合适。

说到底,是李家和毕尚云亏欠了燕王府。

而他作为他们俩共同的后人,这些恩怨,只能由他背下来。

“我”

“禀王爷吉山营突然传来紧急军令,有一支不明来历的军队正在朝屯营进发”

侍卫的声音突然打断他的开口,静默的大殿在经过半瞬的死寂之后,又开始臊动起来

燕王目光骤凝,前行两步道:“告诉他们,先顶住,我随后到”

沈羲蓦地朝江澈他们看去:“会不会是你们的人”

“很有可能”江澈神情也紧张起来:“一定是有人收到了毕尚云的消息这个狗贼”

沈羲蓦然道:“那枚翼虎上符呢”

萧淮被提醒,随即走到毕尚云身边搜起他来。

很快就在他袖子里搜到枚玉牌:“在这里”

贺兰谆走过来看了看,点头道:“就是它有它就好办了”

这翼虎上符徐靖不知见过多少回,自然能一眼辨得出真假。

燕王伸手将这牌子拿过来看了看,眉头微凝,而后又看向沈羲。

沈羲不知他何意,倒是愣住了。

他略想,说道:“霍究护送带世子妃回王府,其余人随我同去看看”说完他又朝沈若浦道:“乾清宫这边就劳烦几位阁老善后了。明日早朝暂且仍由皇上主持”

沈若浦等人连忙率众官俯身行礼:“恭送王爷”

接下来内容不是很多了,剩下的矛盾冲突,节奏也不会那么紧张了所以,嗯,下个月中的样子完结

第505章 是有了吗

大殿上很快只孤零零站着李睿。

烛光映着龙袍于身的他,越发萧索孑然起来。

沈羲沉默着走到他身前,矮身行了个大礼。

“世子妃”李睿微怔。

沈羲站起来,望着他道:“皇上于沈羲及沈家关照良多,沈羲理当一拜。”

从他暗地里给她传递消息说温婵要作恶开始,到处置文远铮一党,后来韩顿的事,一直到如今,他从未伤及过沈家和燕王府。

当然,也许他这样做并非出于对沈家和萧家的真正信任和喜爱,但最起码,他的心计并未曾用在无端猜忌和针对上。

李睿攥着拳默然。最后冲她软软地笑了一笑:“沈姐姐慢走。”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有晨曦了。

沈羲登上马车,街对面刚刚起笼的包子飘来热乎乎的香气,她着珍珠去买来几斤肉包,分给霍究和侍卫们。

刚出笼的肉包又香又软,衬着眼下的心情,竟不知多久没有吃过这样的美味了。

上了街头,也开始有赶早市的百姓悠然挑起了担。

沿街商铺也有勤快的,已经卸下门板摆摊,年轻的妇人连头也顾不上梳,便一手挎着竹篮,一手轻轻地掩口打着哈欠走去买菜。

汉子们有些直接光着膀子汲井水,顺嘴与坐在门槛上的稚儿说着家常

天仿佛开了,连人间也变得祥和起来。

这年余的时间,累。

她像个被人拿着鞭子在追着往前奔跑的人一样,不断地与人斗智斗勇。

但过程里却又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被眼下的轻松畅快一对比,才觉出来。

她期望的太平盛世,恍惚间正在到来。

回到王府,恰巧晨曦照进昭华宫,正当值的宫女们笑微微地迎上来搀扶。

侍官们也捺不住兴奋,七嘴八舌地吩咐端茶传早膳。

这一日如同意料之中,整个朝廷都炸开锅了。

当朝太傅死在乾清宫,皇帝自然有一番说辞,但百官们买不买帐却未一定。

而吉山营这边早在燕王去到之后防得如同铜墙铁壁,但秦军来势汹汹,还是交手了。

不过贺兰谆与洛翼风他们去得及时,倒也没弄出什么大事来。

只不过干戈虽止,但萧淮他们回来之后神情还是不见得特别轻松。

原因是秦军得知毕尚云事件始末之后,反周情绪再次高涨,因为对拓跋人积压的怨恨太久,此番又被毕尚云所玩弄,怒火便再次加倍。

“倒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

萧淮泡在浴桶里说道:“他们要求让朝廷赔偿赫连人多年来蒙受的伤害,否则的话就反对王爷上位。别的倒好说,这十三年里被杀掉的人该怎么赔”

他将头枕在桶沿,透过雾气看沈羲。

沈羲也觉得秦军这回有些得理不饶人了。情绪可以理解,但做法并不恰当。

眼下只有燕王登基才能迅速稳定局势,于大局来说,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就是萧淮也不及他燕王来得名正言顺。

“要不要我去营里劝劝”她说道。

她这位张家小姐,在江澈他们面前或许多少还是有些份量的。

“不用。”萧淮捏捏她的手:“他们当中多是未读过书的粗人,你说大道理,他们还未必听得进去。

“倘若操之过急,反而不妙。

“贺兰已经拜托洛先生去往秦营安抚了,先让他们去斡旋斡旋再说。再不济,徐靖昔年还是他们的少帅呢”

对付秦营的将士,贺兰一定比他们更有办法。

沈羲也就不说什么了,往他身上涂了些胰子,替他洗起身来。

萧淮捉住她的手一路往下滑,到了某处停下,侧身咬她的耳朵:“它想了”

不管秦军这边情绪如何不定,也依旧挡不住该来的变化。

近日朝中诸臣皆忙得很,自那日乾清宫里燕王放过话让皇帝李睿主持朝事之后,龙椅上的人仍坐着没变,政务处理秩序也没变,但是私下里到底不同了。

人人都知道国号立马又得改,但是燕王府绝不遮掩回避,李睿也对此反应平和。

甚至是燕王父子还不时去往乾清宫会李睿,人们从未见过如此和谐的“政敌”,但是越是和谐,又越发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若不是掌握着绝对主动,又何曾会把关系控制得这么和谐呢

接连数日,请奏李睿退位,拥燕王登基的折子已多如牛毛。

燕王时常进宫,便与此事有关。

他们朝中忙碌的时候,尚衣局的人就登门来给沈羲量身做冠服了。

便连礼数,也是遁着太子妃的礼制。

除此之外,将上任的太子妃居然是燕京张家的小姐,这一事也轰动了整个京城。

本来没什么,史上还出过亡国公主又进宫为妃的事,她这也不过是秦朝臣子之裔,而且嫁的又不是宗室。

若不是有之前赫连人那道坎在,实在也正常得很。

但偏偏就是在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过的当口,这才更让人浮想连篇。

近日街头茶肆都传出关于她与萧淮相识的好几个传奇版本来了。

而沈羲许是那天夜里情绪起伏得狠了,又或许是终于卸去了满身重担,陡然松下来之后人也乏了,连躺了两日才算把精神养回来。

于是连原本订下的认亲宴又不得已往后推了两日。

戚九虽然因为又将要恢得宫廷侍卫的身份心情激动,但也深为自己错过这么一场好战而懊悔不已,她觉得毕老贼应该受她一刀才算了心愿。

她伤已经好多了,能下床走动,只不过伤口疼痛偶有发作,所以说话时常会下意识按一按。

沈羲吃着酸梅汤,取笑了她两句。

戚九在服药不能喝,闻到这酸味已经快流口水,说她:“你该不会是有了”

锦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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