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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还是沈崇光做的,都是礼部的事。

“倘若将来出了漏子,那可就是整个礼部的责任。皇上这话也就等于是给问罪礼部打了底。到头来咱们是给阁老招麻烦。”

左清辉想了想道:“这不可能吧一个十岁孩子,他会有这等城府”

文远诤叹气:“这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人家是皇帝更何况他还是毕太傅与韩阁老共同教出来的

“这事还是不能乱来了,你先把这卷宗拿回去,全部审核过。确定无误再呈交给阁老看过。”

左清辉立时把卷宗接了过来。

这边厢,小皇帝退了朝,回到乾清宫,郑太后已经着人备好热奶羹在等他了。

“怎么闷闷不乐的”她柔声道。

小皇帝吃着奶羹,说道:“儿臣想起沈侍郎当时舍命救驾的事情来。”

郑太后微顿,说道:“怎么又忽然想起这个”

小皇帝道:“他的三儿子沈崇光,才进礼部不到两个月,就被文侍郎抓来筹备整个除夕宫宴。

“儿臣想起当时若不是沈侍郎舍身求朕,朕今日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在这里陪伴母后。

“正愧疚着未能找个机会宽待沈家些,可巧韩阁老就替朕分了忧,将沈崇义沈崇光都调了入京。

“可哪知道文侍郎居然这般苛责他,还在卷宗里改了好几处,原本好好的东西都改出毛病来。

“儿臣因顾着韩阁老的面子,不想当着众臣给他难堪,就没说什么。

“可是他的好意却全被文侍郎糟踏了,朕心里既心疼沈侍郎,又心疼韩阁老,怎么高兴得起来”

郑太后听得他这么说,便就把派去殿前侍候的周福安也叫来一问,确知是这么回事,于是就凝眉沉思起来。

半晌后她唤来周福安:“传文远诤。”

文远诤刚把事情分派下去就被传到了乾清宫。

这里见了礼,帘后郑太后的声音就清冷地传了出来:“听说除夕宫宴的事,文大人全交给了沈崇光在负责

“这么大的事情,尤其皇上龙诞日才发生过那样的动乱,文大人居然如此草率,就交给一个到职没到两个月的员外郎负责

“这是觉得皇上的龙体不要紧,还是仗着有韩阁老在便为所欲为”

文远诤万没有想到郑太后居然会过问起这件事,连忙跪下地来:“臣冤枉臣只是请沈大人代笔负责了几处,并未曾让他全盘负责”

“礼部那么多郎中,还有你们这些左侍郎右侍郎,轮得到一个员外郎来替你文大人代笔”

郑太后语气愈发沉了:“沈家有救驾之功,韩阁老处处替朝廷着想,将沈家两个儿子调回了京师,这也体现了皇上的恩泽

“你就是这么置韩阁老的苦心于不顾的”

文远诤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跪到膝盖发酸才出门。

一路上两只拳头被他攥出了油,回到礼部衙门,他怒气也还没散。

左清辉这里正要出门,见他去了趟宫里脸色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连忙又跟随他回了公事房。

“必然是沈若浦跟太后面前说了什么这老家伙仗着自己曾经救过驾,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把来龙去脉说完之后,文远诤恨恨往桌面砸下一拳,桌上茶杯都被惊得跳了起来。

左清辉乃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下,闻言便说道:“要不下官想个什么法子治治他”

“治沈若浦”文远诤冷笑,“人家是从二品大员,燕王世子的岳祖父,你治得了吗”

“下官是指沈崇光”左清辉道:“沈若浦咱们动不了,难道一个沈崇光咱们还拿捏不了吗”

文远铮凝眉:“什么意思”

左清辉略沉吟,便就附在他耳畔说将起来。

文远诤听到这里眉头微动,满脸的怒意倏然转为阴冷

沈羲近来白日在别院的时间多,给萧淮做了不少衣裳鞋袜。但他服饰都有王府专制,她能做的也无非是穿在里面的中衣中裤或者夹袍等。

萧淮听到她说要给他做衣裳,随即放了笔,搓着手走过来,叉开双手双脚让她量尺寸。

“缓缓你可要量准一点,千万不要因为你男人身材太好而心慌得手抖,不然返工很累的。

“还有,你也不要趁机吃我豆腐,我还要守身如玉直到成亲的。”

沈羲闻言把衣料往他头上一丢,找黄金白银去了

沈家也准备了腊八粥。

是裴姨娘亲自煮的。

“只有又有人盯着咱们府上了。”裴姨娘坐下来看她吃粥,说道:“嫣姐儿说这两日有人鬼鬼祟祟在府外打听三房的事。

“我留了心眼儿,下晌着人守在外头盯了盯,果然是。”

沈羲抬头:“打听什么”

“纪氏前阵子不是接到休书了嘛。对方就打听怎么休了犯了什么事但我却看不透他们来历。

“嫣姐儿也不知道,她想告诉你,但你又不在。”

沈羲微微顿住,休妻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按照纪氏的所作所为,绝没有理由再忍耐她下去。

沈崇光还年轻,三房必须得有个正式的主母,纪氏既然无德居之,那就只能把这个位子让出来。

但是会是什么人在盯着这件事呢

“三叔知不知道”

“知道了。”裴姨娘说道,“近来嫣姐儿与三老爷的关系转好了些,她到底也是大家闺秀,处事风范比乔氏强多了。

“三老爷跟大老爷打了招呼,大太太已经安排下去,让府里上下人嘴把严点儿。”

纪氏被休的内幕简直太不光彩,这种事被挖掘出来,影响最大的就是沈嫣她们姐弟。

而沈嫣作为未婚的小姐,影响尤为重大。

第303章 想要什么

“乔氏怎么样呢”

“倒还是老样子。”裴姨娘道。“目前看起来还沉得住气。”

沈羲没再说什么。

沈嫣要斗掉乔氏,只能从沈崇光身上借力。等他们父女关系再转好一些,乔氏自然就会按捺不住了。

一个妾侍,连个儿子都还没有,能得丈夫宠爱就该安份守己过日子,还想在沈家上跳下蹿,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看起了些。

等她马脚露出来,再肃清了三房,让沈崇光醒悟之后再寻个踏实女子进来执事,才叫正经。

“这几日我就不出去了,明儿让戚九在门口守着,看到了人就捉回来让我问问”她说道。

眼下她和萧淮还没抓到韩顿什么破绽,这当口可不能让他们的人先得了手。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翌日戚九守了一日也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人。

沈羲想了想,便就又让她去打听纪氏。

纪氏被休之后没法再回纪家,身上余钱也不多,好在沈崇光看在儿女面子上,给她在柳儿胡同置了一座小宅子安身。

原先跟着她的两个下人也留着,另还给了她一座铺子谋生。

如此安排,沈羲倒也没有什么话说。

戚九自柳儿胡同回来后说也没什么异常。纪氏每日里咒咒骂骂,并不出门,也没有什么人上门寻找。

沈羲就想不明白了。

这个时候唯一有可能想对付沈崇光的只有礼部那些人,确切的说应该是文远诤之流。

按照目前她所知的他的立场,要利用纪氏被休这件事来束缚沈崇光,无非就是把这家丑曝光,令得沈家颜面尽失。

然后顺便祸害祸害三房子女,更心毒点儿,最多也就是把她也祸害一把,令得燕王对沈家生恶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干什么

可是如果要这样做,他们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去寻纪氏,他们绝对有办法让纪氏把真相吐露出来。

而他们偏又不曾去过,这又是为何

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平。

晚饭后让珍珠拿出当初纪鹏的供词来看了看,条条供状都足够令纪家和纪氏翻不了身,这一看下来她心里又有了底。

他文远诤好歹是礼部侍郎,倘若真要冲沈崇光下手,也不该拿沈家名声出气罢休,毕竟就算这事真闹开了,萧淮也不可能不要她呢

那他究竟要做什么

还是说纯粹只是她疑心太重

沈崇光回府的时候她还是去往撷香院见了见他。

“三叔对这事可有底”

沈崇光静默片刻,说道:“我只知道早些日子文远诤曾经因为宫宴的事被太后召去训了一顿,看模样训得很不轻。

“这几日文远诤十分消停,但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真就这么老实下来。

“所以我想,如果真是他在盯我的话,那当日太后的用意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沈羲听完顿住。

文远诤是韩顿的属下,而沈家如今又成了燕王府这边的,按理说他就算真把沈崇光给拿捏了,站在自身立场,太后也不可能会太把这件事当回事。

嘴上说两句也就算了,或者顶多让韩顿去说说,可她还正儿八经地把文远诤叫过去训话

她这明面上瞧着是在帮着沈家,可实际上难道不是成心引导文远诤来对付沈家

毕竟燕王府拥有的全是武将势力,朝堂上文官里统共也只有沈家站在他们这边。

如今局势与当初韩顿拿宋姣跟萧淮时比又大不同了。

如今不但因她的缘故沈家与韩家私下势同水火,萧淮与韩顿几番交锋也已经势不两立。

沈家与燕王府结亲绝不可能私下里还受韩顿和宫里的牵制。

作为燕王府势力,沈家渗入六部三司当然于宫里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更别说沈若浦担任着刑部侍郎,沈崇义在兵部,沈崇光在礼部,都是极重要的衙门。

于郑太后来说,沈家父子三人,当然能拔除一个便是一个。

当初韩顿之所以那么大方地让出两个职缺,怕也就是作好着拔除的打算。

她看看沈崇光,说道:“眼下就是不知道他们想怎么做。能不能想办法反攻为守”

他吐气道:“如果他是要借纪氏被休的内幕做文章,沈家至多也就是败败名声,官身是动不了的。咱们占理。

“我就怕不是。”沈羲看着他道。

她就怕文远诤是冲的拉他下马而来。

沈崇光也点了点头:“反攻为守的话,我还缺乏实力。要想避免更大纷争,要么我走,要么文远诤走。”

但无论哪样都不容易。

谨慎起见,沈羲回房后她还是着旺儿唤了两个人守在了纪氏家外。纪家已经迁出京师,倒暂不为虑。

萧淮对文远诤事件看法与她一致。

“我会让人去盯着文家。但不一定有结果。”毕竟不是所有的阴谋都会露出把柄在外。

他执起她手道:“沈家必须在朝上稳立,燕王府没有参与制定法度的权力,这权都在六部三司手上,所以不只是你在乎沈家,我也在乎。”

沈羲想了想,说道:“沈家留在六部,这也是王爷希望的对不对”

所以燕王虽然不希望他们在一起,但目前还是没有采取什么强硬手段。

他没有回答,只将她拥到腿上抱着,说道:“年前神隼营会送几个人过来,到时你留在身边。还有,你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

他拥着她,薄唇在她温热的脸颊扫动着,然后吮住她的唇,细细慢慢地品尝。

经过这么多次的实践,他的吻技越发纯熟,已经能很容易地挑起她的情潮。

“我总是爱你不够。”

他捏她的脸颊,鼻尖抵着她的额角,气息温热地喷在她脸上,声音沙沙地。

“说说,是要首饰钗环,还是要珍珠玉器女孩子大约都喜欢这些。可你什么都拥有过,我到底要给你什么才好。”

她腊月廿四的生日,恰是南边小年。

沈羲头靠着他肩窝,指甲轻戳着他喉节下衣领上的龙纹,想了半日,说道:“要不送我间学舍吧你忙的时候我也能寻点事做。”

她想做间女师馆。

大周贵族们都没有请女师的惯例,以至于宋姣那样的都能随便上台将贵族小姐们给比的落花流水。

而他忙起来的时候她也只能呆在家里守猫,还不如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萧淮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好,那就送我们缓缓一间学舍。”

第304章 她上吊了

萧淮很快让人给了她一堆让苏言网罗过来的学舍选址。

珍珠略略数了数,约略倒有二三十处,好在沈羲对京师很熟,看起来还不费力。

沈嫣听说了,也兴致勃勃地给她出起主意来:“顺天府学附近氛围好,附近达官显贵也多,那里不错。

“不过北城钟鸣坊那边离王府近,地段也好,我看也行。但是要环境清雅的话,那还得数翰林院那片的琼林胡同。”

她对各处也是如数家珍。

说着说着又不免把沈歆给请了回来,沈歆是在沈羲手下头个受益者,对此很是支持:“到时候我也来我虽不才,到底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教教小姑娘认字应该不成问题”

因为沈羲只打算小办,所以沈歆的话并没有问题。

姐妹仨直到晚饭前才散。

夜里沈羲在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雪融水里入了梦乡。

睡到不知几时,忽然感觉有人撩了帐子,还隐带急切地唤她道:“姑娘,您睡沉了吗”

她迷糊中睁开眼,望着珍珠在床前,凝重的神色在看到她醒来的那刻,忽而松快起来:“姑娘,纪氏出事了”

听到纪氏二字,沈羲倏地一下坐起:“出什么事了”

“她死了”珍珠声

锦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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