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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上肿起好大巴掌印,眼泪却始终没曾落下来。

沈羲径直走到沈嫣旁边将她揽了揽,这边厢又听得一声哭腔自屋里一路传了出来:“老爷若要打渠哥儿嫣姐儿,那还不如把妾身打死算了。

“姐儿他们已然没了娘,这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矩,妾身哪里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呆下去”

乔氏呜呜咽咽冲出来挡在沈嫣跟前,一脸凄凄惶惶。

沈羲冷眼睃她两眼,拉着沈嫣去了她的揽月斋。

“怎么回事”她坐下问。

沈嫣吸气道:“谁知道呢这几日一回来就没好脸色。也是沈渠不争气,偏赶在那当口让丫鬟去领笔墨。

“你也知道他从前是有些怪毛病的,实则我母亲走后他已经变了些,就算是没去根罢,左右没那么毛躁了。

“偏就让他看到了,以为是他又在乱来。这不就来劲了我因为看不惯乔氏那厮从旁明里暗里的煽风点火,所以就去劝了两句,倒连我也给埋怨上了”

说完她抹起泪来。

第298章 夺妻之恨 iian00和氏璧

沈羲递了帕子给她,问道:“这乔氏后来究竟什么下场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沈嫣深深吸了口气,叹道:“我死的时候她还正在三房蹦哒得欢呢。

“我倒是想抓住她把柄将她扒下来,偏她如今凡事小心,倒半点错处也不让人拿。”

沈羲看了两眼她,说道:“三房总没主母,也不是个办法。你说呢”

沈嫣听到这里,忽然间扭头往她看过来。

从揽月斋出来,沈羲路过正院,问明了沈崇光在书房,便就往他书房走去。

老远听得沈蘅的巧笑声与乔氏的笑语声一道响起:“蘅姐儿快给父亲捶捶背,父亲就不恼了。”

丫鬟们将沈羲到来的消息禀进门,屋里静了静,乔氏很快就挟着香风迎出来,温婉而恭顺地行礼道:“姑娘来了”又连忙地牵出沈蘅:“快给你二姐姐见礼”

沈蘅乖顺地见礼,又不住地打量着沈羲。

沈羲笑了笑,越过她们进了屋。

沈崇光单手支在下颌上,正望着进来的她:“嫣姐儿怎样了”

沈羲回头睃了眼退下去的乔氏母女,笑道:“没事,说知道三叔才入礼部事务繁杂,气急之下才动了手。

“当女儿的哪里还有记恨父亲的不成还问了我许多话,不知道如何才能替三叔分忧。”

沈崇光听完忍不住动容,凝眉放了手下来:“我也是太急了。”

沈羲扫了眼他案面上,说道:“礼部员外郎应该不必总揽朝贺这些事,三叔近来是不是太忙了些”

“谁说不是”沈祟光拧眉道,与沈若浦肖似的眉眼里有着不忿也有着隐忍。

“我虽然是女流之辈,可如今沈家萧家荣辱与共,将来这些与我也有必然联系,三叔不妨和我说说。”沈羲道。

沈崇光自紧拧的眉头下望着她,半晌,他垂下眼来:“也不是不能说。你既说到沈家萧家这桩,想必能猜到礼部乃是韩顿的地盘。

“自打我入礼部起,各种排挤便没有停止过。你三叔我在官场也混了多年,这些倒也不算什么。

“但是近日随着韩顿回朝,左侍郎文远诤手下这拨人动作便大起来。

“这除夕宫宴的事,本该是左右侍郎率领郎中们负责,但如今却也推交到了我手上。

“事情多倒不怕,只是事多起来,坑也就多了。倘若有个什么疏漏,后果可不好说。”

沈羲边听边接过他递来的卷宗看了看。

只见果然是整套宫宴流程事无巨细全交了给他办。

“这是韩顿交代的”她问道。

沈崇光望着窗外:“韩顿应该还不至于亲自来对付我。这不过是文远诤的意思。

“他是韩顿亲信,占着这礼部侍郎的位置,无非是在揣摩着他的心意行事。”

说到这里他将卷宗收回来,又道:“毕太傅自提携上位之后便已经不太管事,如今这六部三司由韩顿一手把持,回来之前我也已经料到如此了。

“有得必有失,想想也没有什么,至多是多花点工夫。”

沈羲也没有再说什么。

腊月初下了场雪,朝堂进入最忙时节。

萧淮开始忙起来,哪怕沈羲在身边,他顶多也就是能抽空与她吃吃饭牵着她去园子里踏踏雪什么的。

但沈羲还是留在别院的时间多,他总说这是他们俩的家,她就真把这“家”打理起来。

将窗纱换了,又挂上宫灯,种了许多水仙,还养了两只猫儿,一黄一白,取名叫“黄金”“白银”。

黄金白银都贪暖,老喜欢腻在沈羲身上。

若是找不到沈羲,就寻萧淮,趴在正写字的他臂弯上打呼噜,或者直接蹲在他折子上。

萧淮很暴躁:“娇娇你能不能告诉它们我的胳膊只有你才能趴”

沈羲闻讯便就匆匆地进来,赶紧地在他脸上亲一亲,然后将它们拎回戚九他们那边。

戚九和侍卫们一面揣着猫一面聊天打哈,他们已经混了个烂熟,已经到了她即使懒得动,也会催着她往别院来的地步。

她与沈家那些丫鬟婆子没有什么可聊,反倒是跟这帮糙汉子在一起放得开。

他们都尊她为“戚姐”,尤其是并肩作战过吴腾刘撼两个,简直已只差拜把子。

沈羲抽空也去了去贺兰谆的书塾。

她已经把贺兰谆当朋友,然而萧淮虽然提到他就满脸的不高兴,却也并没有阻止她。

只是小姑娘们告诉她贺兰先生已经很久没来,最近都是霍先生在教他们扎马步。

她猜想他也是如萧淮一样的忙碌,也就没放心上。

这天夜里大雪纷飞,萧淮怕她冷,天黑前就送了她回去,回到别院里时,屋里却多了个人。

贺兰谆坐在长案后,正在喝他窖藏的状元红。一屋子的酒味,外带他一双发红的眼。

萧淮在帘栊下略顿片刻,随即走过去夺他的酒,他居然不松手,一只酒杯生生裂成两半。

“你要发酒疯滚回你的玉阑殿去发别脏了我的地儿”萧淮看着手里半边羊脂玉杯,怒了。

贺兰谆斜眼睨他,伸手自身后架上又拿过只杯子,斟起酒来。

“萧寄寒,你到底有没有把握让她一世安稳要是没有,你就给我让开,让我来”

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眼下此刻不止是喝起了酒,还撂起了狠话。

萧淮垂眼睨他:“你什么意思”

贺兰谆没说话,倒了那杯酒入喉。

萧淮面色凝重:“你喜欢她”

他冷笑:“不蠢。”

萧淮全身都有寒意冒出来:“你是来宣战的”

“宣战”他又执壶倒酒,壶落桌时他勾唇道:“根本就不用战。你老子希望我把她抢过来。”

萧淮一脚踹翻他面前长案:“贺兰谆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之前的事我且能忍下,可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贺兰谆手里的杯子也猛掷在地上

他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你也知道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搁在从前,光这条我就定让你萧家灭族”

他话语掷地有声,不相上下的身高使他们彼此气势皆如山海般迫人。

第299章 去请姑娘

萧淮屏息看他半晌,眯眼道:“贺兰家不过是西川大地的普通乡绅,而萧家是驻守江南的将门,从前你怎么将我灭族

“贺兰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跟我有什么夺妻之恨”

贺兰谆咬牙未动。

萧淮目光微滞,转瞬间又骤然寒下:“徐家坟园是你清扫的,你跟徐靖什么关系”

“你说呢”

贺兰谆双目遍布血丝,挥起拳头,不由分说呼到了他脸上

萧淮受他一拳,连退几步,定立半刻,忽然也怒冲上来,拳打脚踢,战在一处。

苏言与侍卫们闻讯赶过来,见状已吓傻

侍官纷纷拍起大腿:“这可怎么办要不去把姑娘请回来吧”

苏言凝眉看了片刻后道:“你觉得这种争风吃醋的事儿能让姑娘知道吗”

侍官没了主意。

他说道:“没动刀剑,还不妨事。”

正说着,忽然间贺兰谆就抽下墙头挂着的长剑刺了过来顿时烛下银龙飞舞,杀气腾腾,令人眼花缭乱起来

“拿我的剑来”萧淮怒吼,“等我杀了这妖孽”

苏言一面丢剑给他一面高喊着别打了,门外两方的侍卫也迅速聚结了起来。

整个书房成了战场。

“别打了再打房子都要塌了”

苏言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镇定,急得团团乱转。

但是两人斗红了眼,仿佛卯足了劲要比出个胜负,谁也没把他的话放耳里。

苏言情急之下只得喊道:“来人去请姑娘”

听到喊声,刀剑声这才倏而止住。

紧接着两道身影分开,皆如同发了狠的狮子般怒视着对方。

苏言叹气,说道:“少主和大人移步邻室吧,容侍官们打扫打扫。”

他这里刚站开,萧淮又怒冲上来揪住贺兰谆挥了一拳:“你这个禽兽我萧淮把你当了十年的兄弟,看在那十年的份上我没把你怎么着,到如今你却跟我说要来抢我媳妇儿

“你活腻了吧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兰谆冷不丁挨了一拳,第二拳却被他稳稳接住

他抹去嘴角血迹,眼里透出独有的沉静:“倘若她要的是我,你以为凭你也配跟我抢我与你萧淮做不成兄弟,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兄弟

“你明知道他不想你在她身上花那么多心思,你还帮着她去韩家一道逼死温婵,你这是给她找麻烦

“韩顿是温婵带大的,是他的亲祖母,她再作恶多端,他也会觉得这是奇耻大辱

“承运殿知道了我去救她的事,而且看起来应该是知道很久了但他拖到如今才说,不过是想看看你和韩家究竟要闹到什么地步

“只要我答应拆散你们,不出三天你们的婚约就会作废你要是赢不倒韩顿,你们永远也成不了亲

“我因为要成全你们忍了再忍,不杀你你就该知足,你这混蛋有什么资格扣个夺妻的帽子给我”

说到末尾他松手,接而往他脸上也招呼去了。

萧淮猝不及防挨招,退后了几步,呼哧呼哧立在了帘栊下。

有了沈羲之前说过的还魂的事情打底,他好歹是冷静多了。

但他还是难以接受,为什么徐靖不但没死,还偏偏是他贺兰谆

屋里只剩粗重呼吸声。

不但他已疯狂,贺兰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自打认识他来他就几乎没有情绪失控过,但眼下他已不余半分斯文。

“我们几时轮到你成全”

隔半晌,萧淮率先出了声,恨恨背靠起了桌子帘栊。“你知道些什么我们成亲关韩顿什么事”

贺兰谆恨恨抹了把唇角,咬牙道:“求我”

“贺兰谆”萧淮怒指他,而后往外走:“我自己去问”

贺兰谆也由着他走。

他走到庑廊外,转瞬又回来:“你他娘的就是故意的故意告诉我你是徐靖来气我你从小就知道要怎么气我你想气死我

“我都派人帮你去守祖坟了,现在也快被你气死了,你告诉我一声会死吗”

贺兰谆冷笑:“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我让你去祖坟了吗”

“那你想怎样”萧淮快着火了,“你是不是来求死的”

贺兰谆将酒坛子一抛:“打赢了我再说”

萧淮这里要动,门外苏言就道:“去请姑娘”

萧淮恨恨将势收回去,改为指着他:“她知不知道你是谁”

贺兰谆目光如刀丢过来:“你要是敢告诉她我就灭了你”

屋里再度剑拔驽张。

萧淮瞪眼看他半晌,然后将雄踞的身子收了收,搓着手围着他转了起来。

一面转一面迭声冷笑:“看来下半辈子不寂寞了

“姓徐的,冲你这句话,我就暂且留你这条命你可得给老子活久点儿,看看我们俩是怎么恩爱万年多子多孙的”

贺兰谆也冷笑:“我当然得好好活着免得你自身难保的时候我好替你收尸不是

“连自己的未婚妻有危险都算不到,还要我这个仇人来护着,你说说你除了拈酸吃醋,还有什么本事”

“你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萧淮目光阴寒,“是谁跟她有了婚约还让她死在别人手里的你哪来的脸说我没本事

“你还是大秦的股肱栋梁呢哈哈也真是好意思也对要是我是你,也没那个脸再跳出来说我是你未婚夫

“说起来我们娇娇可真是因祸得福啊虽然没有了你这个徒有虚名的前未婚夫,但却有了英武专情的我,她这辈子就该跟我在一起恩恩爱爱”

贺兰谆冷笑:“娇娇这个名字,可真是我听过的最难听的名字也只有你这种二百五才取得出来可想而知阿盈跟你在一起多么委屈”

“要你管”萧淮怒踢了张凳子过去:“眼红我们恩爱是吧”

“我眼红”贺兰谆抬步往门外走:“你等着,我这就去承运殿找你爹”

萧淮一掌扑过去拍向房门,房门塌下来,恰挡住去路。

贺兰谆回头往他劈来,两个人又战在一处。

打了有半天,萧淮先松开了,靠在墙角指

锦庭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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